在转载了一篇《葛兰西:我讨厌新年》后,我想了想,在新年之际还是得写点儿什么的,于是就有了这篇随笔。

首先感谢某位朋友帮我做的线上MBTI测试,听完结果之后感觉基本符合本人特点,于是我请他简要概括了一下,引用于此。

白洛嘉的MBTI转写:INTP

特质点:记忆零散,随性,感情丰富。喜欢以逻辑作为核心分析问题,并将知识连接起来随后向外输出。有非常强的个人信念和坚持。会尝试使用一些社交手段试图和别人打好关系,同时掩盖自己不合群的地方。对概念性的东西很感兴趣。不擅长应对与经验性和总结性相关的事情。

接着来说说这篇随笔,标题出自《论语·述而》,原文为「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,窃比于我老彭。」用白话讲就是「只阐述而不创作,相信而且喜好古代的东西,我私下把自己比做老彭。」这与孔子一生想要恢复「周礼」的追求是一致的。在近几年阅读一些思想性著作后,我发现自己也是「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」的,但与孔子的原意必然还是有所出入:「我喜欢阐述那些我所喜爱的思想家们的思想,却不常发表自己的见解。我相信并爱好古人提出的思想和由他们伊始传承至今的优秀文化。」——这段话只是一个简短的版本,还需要很多说明,且听我一一道来。

首先,这段话暴露了我的优点和缺点。我喜欢概念性的东西,并有一定的知识储备量,但是我尚未建立起一个能够有效运用知识的系统。我在写一些需要「思想」的文章时,常常是想起哪个思想家就去翻阅其著作,然后这里抓一把,那里引一点,拼拼凑凑,缝合出来一张不怎么好看的「碎花布」。而若把那些真正的思想家写文章也比作是织布的话,他们写出的文章就像一张印着和谐图案(或花纹)的坚韧的布。

其次,于我而言,「好古」有两个方面的意涵。一方面是上文提及的「思想家」,他们都生于我前,所以他们的思想对我而言都是「古」的,在这里并没有批评他们及其思想守旧的意思,倒不如说我在这里把一般大众认知的「古」的时间跨度缩短了。不过,或许用「前辈」称呼他们更为合适吧。写到这里我想起来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:那时我正在高铁上读路德维希·冯·米塞斯《自由与繁荣的国度》,有一段这样写道:

当代人有一种唯命是从的倾向,只要某事不合心愿,就指望上级颁布禁令。虽然他们并不完全赞同禁令的全部内容,但也乐于贯彻执行,不敢越雷池半步。这些事实表明,奴性意识根深蒂固……一个自由的人应当容忍他人想其之不想,为其之不为。应该克服那种只要是他觉得不妥当事情就打电话报警的习惯。

读完没多久,我就从朋友那里得知:某位家长因发现自己的孩子有「跨性别倾向」,就扬言威胁要报警把那些「带坏未成年人」的网友都抓起来。我不禁笑出了声,因为米塞斯的这本书首版于1927年,快100多年过去了,他的这段话依然散发着光芒。

还有北大中文系教授贺桂梅在接受《新京报》记者采访时说过的一段话:

古典学的复兴确实有它的道理。它们认为,现代世界里的人越来越病态化,所以我们要回到现代和古典交战的那些基本问题上,从例如《论语》《理想国》这些经典里面汲取力量,因为它们对人的理解是更整全的……但是古典学的兴起并不意味着我们都要回到古典时代,而是我们需要重新去学习和把握这些经典所提供的关于人创造自己、创造世界的方式、视野和能力。(粗体为笔者所加)

另一方面是「文化」,我为自己能够享受到它们所带来的愉悦而感到幸运。它可能是一壶茶、一杯酒、一杯咖啡,也可能是道袍、襦裙、西服、领带。可能是湖心亭,可能是大教堂,也可能是其他的古建筑。我从小就爱盯着老小区看,因为我觉得每一个窗户里住着的人家都有很多很多的故事,可惜我能读到的很少很少。如果我也能在死前留下一本口述史,大概也不错,但就凭现在的记忆力而言,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。

此外,我还要声明一点:我是一个不愿与人辩论的人。其一是因为上文提及的自身缺点(我没有系统性的知识架构);其二是因为我是i人,只不过在社交领域会用e人的表象作为一件趁手的工具罢了;其三是因为很多时候辩论的双方并不拥有同样的教育水平、知识储备和思考能力,这也是资中筠提过的「不要和不思考的人争论」,这样的「辩论」最后只会变成毫无意义、白费精力的争吵。

好了,就写到这儿吧。最后祝各位新年快乐,万事如意!